【書寫,與自己的靠近】

2023年11月1日

      寫日記這個習慣,已經持續了兩年多。從來,就只是寫,也沒有認真思考過,寫了這麼久的日記,自己的身心有什麼變化。直到有一天,有位同學找我討論了一下「書寫療癒」,我才認真回想了一下,為什麼自己可以一直持續閱讀相關領域的書、或者是文獻,甚至是日記,可以一天一天地繼續下去。這背後的動機,到底是什麼?

      其實,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寫日記的經驗。

      小時候,曾經寫過日記,那時候非常注重表面的形式,還煞有其事地買了本日記本,但是寫沒兩下,就結束行程。後來斷斷續續又寫了幾次,但都是每一次依舊是三分鐘的熱度。最後的結局,都是寫不了幾天,就覺得無趣,便將筆擱下,不想再繼續下去。

     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,看著那日記本,感到相當困擾,因為丟也不是,留也不想,但是又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才是。只能在不斷搬移的過程中,不斷將它換個角落藏著、收著。直到有一天,實在不想看見它了,於是下定決心,動手撕掉裡面的內容後,處理到垃圾之中,讓它正成為過去式。

      也因此當兩年多前,又要開始寫日記,再度想起了那本無緣的日記本,心中暗暗提醒自己,千萬別再買那種貴三三的日記本,找本價廉物美的筆記本就好。而且,筆記本也不要選擇那種頁數太多的,薄薄的一本容易寫完,這樣才不會像過去一樣,寫沒兩頁,又再次放棄時,筆記本又變成了那顆不知如何處置的燙手山芋。

      只是沒想到,這次竟然可以堅持了這麼久,而且寫著寫著,「寫日記」,變成了現在自己在起床後,開工前的一個儀式。

      寫了兩年多的日記,自己確實在各方面,出現很多的改變。

      一開始寫日記,因為看了一本書,書名忘記了,哈!作者在書中提到寫日記,於是寫日記的日子便此展開。只不過和以前一樣,日記的內容,總是些虛無飄渺的事,現在看來,當時其實蠻應付了事。不只如此,過程中,還有段時間真的感覺寫得很痛苦。

直到有一天,寫日記的時候,突然意識到,竟然在這段書寫的過程中,轉變了另一個角度,看待一段原本覺得很傷痛的記憶,這時候才意思到,傷痛消失了。此外,原本揪在心中有個一直無法釋懷的結,還有無法原諒的人與事,突然之間,好像也變得沒什麼,這一切就輕飄飄地過去了。

Photo by Alexandro David on Pexels. com

      這個無心插柳的結果,是我第一次看見,書寫所產生的自癒能力。

      後來,開始閱讀一些關於書寫主題的書,發現不管是寫日記,或者自由書寫,這些書的作者們,都透過自己動筆,改變了自己的生活、想法、觀念,甚至是實現了心裡的願望。於是,看完了書,我也開始與他們一樣,試著透過實踐或實驗,藉由書寫的方式創造生活。

      隨著日記本,一本寫完又一本。我慢慢發現,自己的覺察能力,與各種感受能力,越來越敏銳,日記的記錄也越來越順暢。同時,也發現到,自己與身體的連結越來越靠近,但是與情緒保持在一段適度的距離。

      意思是,我可以越來越清楚身體的反應,藉由身體的各種表現,明白自己內在的情緒、信念,與各種瞬間消失的感受。而我也不是沒有情緒,喜怒哀樂,各種狀態,依然會隨著周圍的情境、與人的互動出現。只是,怒的時候,換成了平穩地怒。過去的怒,是爆炸性的發怒,是悶燒型的憤怒,現在則是坦然地表達怒的感受;樂的時候,轉變成平靜的樂。以往的樂,是驕傲自滿的快樂,後來是得意忘形的歡樂,現在則是淡定地表達樂的感覺。

      當覺察力越來越好,面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坦然,對待他人的姿態,也越來越平等。

      現在有能力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,雖然偶爾還是會忍不住猜測別人的想法,但是在猜心之餘,更願意,也更能夠向對方核對,減少胡思亂想的時間。

      書寫,讓我真實看見脆弱、膽小、匱乏的自己,以及內在想法、感受與情緒間,很細微很微妙的變化。當這些表達越來越順暢後,身體原本阻塞不流暢的氣,慢慢疏通開了。原本會疼痛的地方,也慢慢消失不見了,身體的感受日漸好轉。

      於是,我清楚看見了,書寫,所產生出來的療癒力量。

      最近在看這本書—「一個人的療癒」,書的封面寫著這一句話,貼近這樣的改變:「真正的放下,是你不在介意再度提起。」

      關於書寫,還是抱持著與過去一樣的想法。書寫的目的,不是要當個曠古絕今的作家,也不是要成為立言著書的學者,只是真實地靠近自己而已。沒有文筆這件事,沒有順暢這問題,也沒有邏輯這要求,只要放下一切,讓手帶著腦寫就可以了。

      想要找回自我的療癒力量嗎?可以試著拿出紙,提起筆,透過筆尖的自由流動,將這股力量,慢慢從自己的內在開發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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